青苒

假如谭赵一行和蔺靖一行互穿了(下)

(上)  (中)


21.

当赵启平回来复述魏国强原话的时候,谭宗明正在随手拨弄火盆里的一块炭,梅长苏正在擎着茶盏往嘴里送。

谭宗明差点失手把炭挑到塌上,进而烧了整个苏宅。溅出来的火星落在布料上,他和赵启平手脚并用才及时扑灭。

梅长苏实实在在地被茶水呛了,险些将肺咳出来。飞流从不知道哪里飞过来,一边瞪赵启平一边给苏哥哥拍背顺气。

“不能……退位。”梅长苏上不来气,还被飞流拍得一顿一顿的:“赤焰冤案……尚未昭雪……皇上……不能……退位。”

赵启平惊魂未定,扯着谭宗明被燎出好几个小黑窟窿的水蓝色外袍左看右看,发现没烧到人才松了口气。

谭宗明目光悠远:“确实。冤案只有在现任当权者手上平反,才不会在继任当权者翻案时造成治理中的合法性危机。”

赵启平等一屋子人表情迷茫。

“顺序得是立储、翻案、继位。”谭宗明目光更为悠远。

梅长苏努力呼吸,目光投向谭宗明:“你懂我。”

 

22.

立储那天,赵启平从鸡叫表演到晌午,一回到东宫就累得躺下了。

蛰伏在东宫的谭宗明突然感慨:“要不咱不回去了吧。晟煊现在估计已经破产了,怎么办,得你养我了。”

赵启平瘫在谭宗明腿上不想动:“别逗,我可不想当太子,更不想当皇帝,累死了。”

“老谭,”他拱拱脑袋,向谭宗明真挚地眨眨眼:“我养你啊。大不了,我辞职去私立医院,收入翻好几倍呢。之前有好些家私立医院想挖我,我都没搭理。”

谭宗明一激动,把赵启平掀到身下:“你有这份心思,我就感激涕零了。所以,要侍寝吗?”

谭宗明上下其手,赵启平和他滚在一起禾禾禾:“有没有人性了?人家今天好累的!”

和东宫的情况不同,此时在苏宅,梅长苏是真的躺下了。

 

23.

谭宗明和赵启平看着躺平的梅长苏时,江左盟一众很紧张。

甄平抹把泪:“宗主吊着一口气夺嫡和翻案,现在了却了一半心事,人也垮了一半。若是全了却,则断无回天之术了!”

谭宗明眉心拧了个问号:“这三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在自己、梅长苏和赵启平之间比比划划:“我和他,他和他,他和我,他和他?”

甄平赶紧说:“不不不,他和她。”他指指梅长苏,又指指庭院里被拉来安抚病中宗主的安迪。

安迪正站在那几棵被蔺晨揪秃了的梅树中间紧张地喝第三瓢水。飞流看呆了,又掉了手里的瓜。

安迪放下水瓢,呼吸吐纳攥拳闭眼给自己鼓劲,勇敢地走进来抓住了梅长苏的胳膊。

病至模糊的梅长苏感应地睁开眼,在安迪脸上聚了聚焦,颤颤巍巍地说了句话。

“霓凰,别怕。”

 

24.

小赵医生的医者仁心爆了棚。

他和老谭早就发现梅长苏整天病恹恹的,有个不离身的晏大夫端着药汤追着他喂,还防贼似的不让别人插手。

赵启平语重心长:“晏伯伯,让我试试,我好歹也是个大夫。”

晏大夫垂头丧气:“蔺晨再不回来,宗主怕是……”

赵启平拍拍他:“别急,别急。”

年青的主任医师、医学博士赵启平教授对梅长苏望闻问切,脸上不时闪现疑惑、严肃、震惊、庄重等神情,看得众人心惊胆战。

“怎么样?”众人纷纷围过来关心地询问。

末了小赵医生收回手舒了口气,乐禾禾脆生生地说:“能治。”

晏大夫和众人震惊了:“当真?”

小赵医生说:“当然了。不就是粉碎性骨折后遗症、支气管哮喘、肺源性心脏病和慢性中毒嘛。能治。”

他继续说:“最紧迫的问题是骨折复位以后,胸部有点畸形,一直压迫心肺,处理一下就行了。其他的毛病,用药就能控制了。”

众人抹把泪:“什么药啊?”

小赵医生攥紧他家老谭的手:“西药啊,定期投放过来,好不好?”

谭宗明目光炯炯:“好,跟我想一块儿去了。”

在小赵医生妙手回春的医术下,梅宗主勉强又站起来了。 

 

25.

然而,白毛怪聂锋推开了小赵神医,无论如何都不肯治疗。

最后还是在战友“卫峥”的极力劝说下才肯尝试,毕竟这位“战友”是晟煊的一界八卦男,非常健谈。

而真正的赤羽营副将卫峥趁乱没去谭宗明的大宅子,而是发挥荒野求生的本领,在晟煊潜伏了下来。

他伪装得极好,甚至没有人发现他其实是换人了。

 

26.

卫峥沿袭了八卦男的人设,这天四处奔走,散播着晟煊并购案大获全胜的新闻。

梁帝龙心大悦,满面春风,得知是魏国强的专用智库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时,振臂一挥:“赏。”

高湛在一边拿着小本本记。

梁帝摇头晃脑:“赏黄金千两、火烧玉雕独角兽一尊、白玉牡丹纹如意两柄、铜羊尊灯四座、朱雀衔环铜杯八盏、水晶玛瑙珠串十六具,错金……”

高湛出声提醒:“陛下,记不下了。”

随后,萧主事和蔺协理带着小本本和林秘书,优雅地洗劫了隔壁的金店和五代十国珍品拍卖会。

当他们把沉甸甸金灿灿的金条和货真价实坠着标签的宝物交到经济师们手上时,经济师们吓得都坐地上了。

首席经济师握着“谭大鳄”的手瑟瑟发抖:“谭谭谭总,您这这这太阔气了!”

 

27.

大梁一行大张旗鼓地为告捷的并购案庆功——西装革履地顶着大风在街边撸串。

梁帝尤为青睐此种与民同乐的进食方式——无论人们的脚步有多匆忙,萦绕在热气腾腾方锅周围的味道,总会以独有的方式,提醒四面八方的行人在此驻足,品味舌尖上的美好时刻。源源不绝、随意可取的醋、蒜汁、麻酱和辣椒油,为不同品类的串串调和口感,解锁着中国人最原始的味觉密码。美食给全身心带来的愉悦和幸福,从来就是这么简单。

众人专心地沉浸在美食的诱惑中,全然没有察觉危险正在悄悄逼近。

当风中摇曳的巨幅金属广告牌和施工脚手架掉下来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在它们就要落到梁帝头上的那个瞬间,夏江、蒙挚他们才着急忙慌扔了嘴边的串串,拍飞了广告牌和零碎落物。

萧景琰来不及判断,条件反射地扑在了父皇身上。

蔺晨也来不及判断,条件反射地扑在了萧景琰身上。

脚手架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蔺晨身上。

梁帝和萧景琰磕在了方锅上,方锅散在了地上。

当众人手忙脚乱地把梁帝挖出来,把蔺晨从萧景琰身上撕掉的时候,发现蔺晨已经,软了。

 

28.

梁帝坐在六院的急诊室里,额角覆着一块纱布,手上涂着烫伤膏,向萧景琰招招手:“景琰,你来。”

萧景琰依依不舍地把视线从还在接受紧急处置的蔺晨身上移开。

急诊室的小护士们就看着她们爱戴的“小赵医生”迈开缠着纱布的大长腿,一瘸一拐地走向一位长者。她们雀跃地交头接耳——战损的小赵医生更帅了呢。

梁帝把更帅了的萧景琰按在身边的座位上,拍着他的手:“景琰啊,好孩子。你护了朕两次了。朕不曾想,在此种境况下,你还能对朕如此忠心。”

他看向蔺晨,神色复杂:“这孩子也护了你两次了。朕能从你们的眼神里看出对彼此的心意。世人都说琅琊少阁主贪玩没长性,依朕看,他那点长性全留给你了。”

萧景琰嗫喏,梁帝阻止他说话,叹了口气:“朕是个父亲,天下父母哪有不盼儿女好的呢。只可惜你生在帝王家,必然多有拘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行事。”

他看进萧景琰的眼睛:“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回去以后该怎样做,不用朕叮嘱你。不过在这里,你们就好好陪陪彼此,珍惜每一天吧。”

萧景琰哽咽了,起身要跪。

梁帝摁住他,自己站起来离开。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对了,你准备一下,回去就入主东宫吧。”

 

29.

蔺晨歪在病床上翻阅一套繁体字医学教材,那可是他花言巧语让小护士从六院阅览室借的。

他边看边嘀咕:“慢性中毒、肺源性心脏病、骨折畸形愈合……”

静妃娘娘一直陪着萧景琰衣不解带地照顾蔺晨,她把他手上的书拿开:“你的伤没好透,应该多休息。”

蔺晨紧张,挤出嬉皮笑脸的神色:“娘娘,我我我早用内息调理好了。哎哟……”他扯到了伤口龇牙咧嘴地捯气。

静妃娘娘眼里闪着泪花,握住蔺晨的手:“好孩子,这些时日,苦了你了。”

她叫萧景琰也过来,将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若有来世,咱们再做一家人。”

她掉下泪来,拍着两个人的手背,对萧景琰说:“还有小……那个为你殚精竭虑的苏先生,咱们一起,好好地做一家人。”

 

30.

并没有等到来世,实际上就过了一晚上,静妃娘娘在啾啾鸟鸣声里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景象很熟悉——这分明就是芷萝宫啊。

她往身边一看——高湛公公稳稳地躺在床的另一侧。

“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这天清晨,金陵城和上海市此起彼伏地发出了很多声惊叫。要了命了。

与此同时,在武英殿,梁帝阅读着卷轴直赞叹——这个替身很上道啊。

尤其还把太子立完了,省却了诸多麻烦事。甚好。

在誉王府,萧景桓和秦般弱咬牙切齿:“梅长苏!你这个骗子!我们要反!要反!”

在长公主府,莅阳长公主和两个哥哥抱着真正死而复生的谢绮老泪纵横。

早就从天泉山庄抱着孩子赶来的卓青遥老泪纵横。

梅长苏偷偷地远远看着曾被自己不慎逼死的小表妹老泪纵横。

远在黔地踢小石子的谢侯爷闻讯老泪纵横。

 

31.

这天夜里,谭宗明和赵启平正披着大氅在后山观看一场盛大的流星雨。

山野广袤,霁月清风,一颗颗流星像烟花一样划破夜幕,惹人心旌荡漾。

看到一半,就发现场景突然变了——两人正可怜兮兮地扒着窗框往天上瞧。

“这是六院!”赵启平环视一圈惊呼。“老谭!我们回来了!”

谭宗明谢天谢地,赶紧找来林秘书。林秘书差点激动哭。

她言简意赅地叙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她坦坦荡荡地把并购案材料交给老板。

她又畏畏缩缩地把金店和拍卖行的账单交给老板。

谭宗明扶着额头大吃二惊。

当林秘书欢天喜地搬进老板奖励她的上海繁华地段豪宅的时候,晟煊高调宣布,正式进军时空旅行领域。

 

32.

接下来的党同伐异、赤焰翻案种种,蔺晨一直离着萧景琰不远也不近。

当萧景琰再次提出要与蔺晨白鹿青崖时,蔺晨狠狠地翻了脸。

你守天下,我守你。蔺晨说。

大渝来犯,蔺晨和梅长苏替萧景琰来到了北境战线。

蔺晨知道,那是他的执念,也是林殊的执念。

大军凯旋前夜,霓凰在他林殊哥哥的帅帐里,一边听他交代后事一边泣不成声。帅帐周围尽是将士们点燃的祈福灯。

蔺晨夺门而出,倚着帅帐直掉眼泪。

当他抬手擦眼泪的时候,发现手中凭空多出来个纸包,边边角角险些划了脸。他打开一看,里面是分门别类归置好的医嘱和药片。

 

33.

谭宗明心情舒畅地单手插兜往晟煊的车库走,小赵医生今晚约了他和李熏然、凌远听音乐会。

他并没有注意到刚路过的晟煊照片墙上,新添了一张并购仪式当天的合影——

在一众西装笔挺神情肃穆的商界精英里,正中间的“谭总”绝对是一股清流。

他半歪着身子将手抄在西装袖子里,脸上笑容不羁。

 

完结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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